凜冬散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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凜冬散盡
第七十七章
常宇遍尋不見祝驚初, 回到別墅正準備和李詩鑰商量對策，就碰上了前來匯報的傭人·。
“江渙哥哥帶走了我姐，我姐還醉得不省人事了？”李詩鑰險些驚掉了下巴。
以她對江渙有限的了解, 他並非什麽見色起意的紈絝子弟，如果和祝驚初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，應該不會做出這麽逾矩的事。
比她反應更大的是常宇。
在聽到傭人說祝驚初喝醉了時，他眉頭一皺，拔腿就追了出去。
既然人是和他一起來的, 就理應和他一起走。
他想也不想，一路埋頭撥開人群，疾步走向門外的停車坪, 可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, 他到鐵柵門時, 恰巧撞見江渙收回另一只腳, “砰”一聲關上了車門。
常宇下意識伸手阻攔，同時小跑過去高聲喊道：“哎等等，別走！”
可花園裏浪漫抒情的背景音毫不費力地將他的聲音淹沒其中。
低調的黑色賓利亮起尾燈駛入夜幕, 很快那兩簇燈光逐漸變成小點，直至消失在他的視野裏，絕塵而去。
常宇追了一截路，也不知江渙是故意的還是真沒看到，反正車子從始至終就沒減過速。
他氣喘籲籲地撐著膝蓋停下來, 緩了會兒，才想起摸出手機，撥下祝驚初的號碼。
祝驚初既然醉了, 這通電話他也只是試試，沒報太大希望, 可出乎意料的是，不過眨眼功夫，那邊就將電話接了起來，似是怕吵著誰一般。
常宇意外之餘又有些驚喜，想讓祝驚初下車，自己這就去接她，可剛冒出個“祝”字，一道熟悉的淬了冰似的男聲便打斷了他。
“常醫生，”江渙慢條斯理地開了口：“什麽事讓你追著我的車跑幾百米不夠，還要打這麽個電話？”
“……”果然，不是沒看見，壓根兒就是故意遛著他跑這麽一圈。
常宇暗想，自己還是低估了江渙這人在有關祝驚初的事上，能有多卑鄙。
他平覆了下呼吸，清了清嗓子興師問罪：“她是跟我一塊兒來的，你把人帶走算怎麽回事兒？”
那邊沈默下來，正當他以為江渙理虧詞窮，不知該怎麽作答的時候，清冽的男聲再度響起：“沒其他要緊事了吧？”
什麽叫沒其他要緊事？
他招呼都不打一聲把人帶走了，這還不要緊嗎？！
理直氣壯的反問把常宇弄得有些懵，他一楞，重覆道：“我問，你把人帶走算——”
話沒說完，耳邊“嘟”的一聲，他遲疑地將手機拿遠了些，看到已經結束通話返回主界面的屏幕，滿臉難以置信。
常宇不死心地再次撥了那個號碼，可這次只有冰冷的機械語音，提醒他對方已經關機的事實。
“……”
//
入夜，祝驚初覺得口渴，迷迷糊糊伸手摸向床頭櫃。
她偶爾會因為口渴在半夜醒來，又懶得下床接水，久而久之，就養成了睡前在床頭接杯水放在加熱杯墊上的習慣。
可眼下，她摸來摸去，卻一無所獲。
杯子呢？她皺了皺眉，緩緩睜開惺忪睡眼。
房裏只開了一盞光線昏暗而柔和的小夜燈，饒是如此，突如其來的光亮還是讓她下意識擡手擋了擋。
適應了下，她宕機的腦子才逐漸恢覆了點兒意識。
陌生的氣息，陌生的擺設，以及……她低頭看了眼，灰黑色的被套與陸蔓熱衷為她置辦的粉色系四件套截然不同，處處透露著屋主人的性冷淡風審美。
性冷淡？
腦海裏兀地閃過李詩鑰對江渙的形容，加上這股薄荷香調……
她一楞，下一秒就要掀開被子翻身下床，耳邊卻冷不丁地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：“怎麽了？”
祝驚初渾身一僵，循著聲源回頭望去。
江渙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那張沙發上，雙腿隨意交疊，一只手的胳膊肘還撐在沙發扶手上，不知是被她吵醒了還是一直沒睡。
逆著月光的緣故，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，卻捕捉到了他聲音裏的一絲沙啞。
“我怎麽會跟你在一起？”
她只記得自己嫌從侍應生那兒取的酒喝得不夠過癮，於是獨自去了李伯母家藏酒的地下室，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喝斷片前，昏昏沈沈倚靠在沙發上的一幕。
意識到包圍著自己的氣息源於何處，她不自覺攥緊床單，連珠炮似的發問：“這是哪兒？你家嗎？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，你……”她咬了咬唇，陡然間聲若蚊蚋：“沒做什麽吧？”
一聲輕笑傳入耳朵。
江渙不答反問：“你覺得我會做什麽？”
適應了昏暗的光線，祝驚初隱隱捕捉到那束緊盯著自己的視線，她還沒說什麽，又聽他咄咄逼人地問了句：“還是說，你希望我做點什麽？”
祝驚初臉一熱，顧不得夜裏還泛著春夏之交的涼意，果斷掀開被子，赤腳踩在木地板上：“隨你怎麽說，我要走了。”
她四下看了看，找到自己被放置在一旁矮幾上的包包和手機，俯身拿起就要走。
可下一秒，男人起身，邁著沈穩的步子闊步走向她。
祝驚初聽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，加快了步子，可抵不過江渙人高腿長，在她指尖離門把手還有幾寸遠的時候，他便搶先一步，驀地擋在她身前，順道將門落了鎖。
這一幕，和那天在會議室時似曾相識。
她咽了咽口水，本能地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，盡可能不讓他聽出語氣裏的異樣：“讓開，我要回家。”
“太晚了，”江渙垂眼看著她，“歇著，天亮了我送你回去。”
祝驚初想到楊舒意挽著他胳膊笑意盈盈地說出“未婚妻”三個字的場景，心臟莫名抽痛了下，她別過臉，梗著脖子道：“江渙，你把我當什麽？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，還是潛在的出軌對象？”
這話問得江渙一怔。
一時分不清她說這些，羞辱的是她還是他。
不等他作答，她試圖伸手撥開他：“走開，別攔我！”
江渙不動如山，半晌，只淡淡說了句：“現在出去，打不到車。”
祝驚初險些氣笑，賭氣道：“不用你管，我男朋友會來接。”
又是男朋友。
江渙擰緊眉頭，一個失神，竟真的被她推開了些。
祝驚初趁此機會奪門而出，臥室以外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盞小夜燈，可這套房子空曠又陌生，她好不容易來到客廳，卻冷不防被人從身後一把攔腰抱起。
他冷冷嗤笑：“你男朋友，常宇？”
祝驚初“啊”的一聲尖叫後，條件反射勾住他的脖頸，卻又很快反應過來，松開了手，嘴硬道：t“是又怎樣？”
江渙身上散發著入夜的涼意，這次，她終於看清他臉上沈得滴水的表情。
“祝驚初，做別人的女朋友，”他不顧她的掙紮，黑眸冷然：“誰給你的膽子？”
他字裏行間警告意味頗濃：“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。”
祝驚初只覺這樣的江渙令人無比陌生，學生時代，他即便吃醋，也不曾流露過這樣強烈和霸道的占有欲。
更遑論現在，他明明已經有了未婚妻，說這些話，除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外，還有什麽意思？
她掙紮著想從他身上下來，卻抵不過男女天生懸殊的力道。
越想越憤懣，她手上掙不開，嘴上卻沒閑著，專挑他不愛聽的話一個勁兒往外拋。
比如什麽早就分手了，好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互不打擾，又比如常宇比他好多了，至少懂得尊重她的意願，再比如她就算和常宇沒戲，也永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……
數十秒後，在她的口不擇言中，江渙再度抱著她回到那間臥房，毫不留情地將她重新扔回了床上。
床墊夠軟，這一下根本沒什麽威懾力，可很快祝驚初察覺到危險的來臨，她眼睜睜看著江渙一顆顆解開扣子，不由虛張聲勢地質問：“你幹什麽？！”
江渙像是氣到極點，反而平靜下來，他手上動作未停，淡聲道：“你。”
祝驚初整晚不時掉線的思緒，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格外清明，幾乎是瞬間聽懂了江渙話裏的意思。
他說的是——幹你。
她來不及讓他冷靜，高大的身形驟然壓下，薄唇從她臉頰一路輾轉到脖頸，所過之處如同烈火燎原，燒得她全身滾燙不已。
祝驚初一個戰栗，知道這次他並不只是嚇嚇她，更不會像在公司那天一般，顧忌場合有意克制。
禮裙在混亂中被撩到大腿根部，男人的灼熱與她僅隔著薄薄幾層布料，祝驚初唇舌悉數被他封住，只能從喉嚨裏擠出幾聲求饒的嗚咽。
他埋頭攻城略地，大掌摸索到她身側極度隱蔽的拉鏈，眼看下一秒就要失守，祝驚初急得掉淚，淚珠順著眼角滑過鬢角，淹沒在海藻般的黑發裏，江渙沒察覺她的異常。
直到濃重的血腥氣在他口腔彌漫開來，他才恢覆一絲理智。
——為了抵擋他的入侵，祝驚初不惜咬破了自己的舌頭。
這時，他才發覺她早已滿臉淚痕。
祝驚初得了喘息的空間，意識到他的怔楞，猛地推開他退至一角，狼狽又慌亂地整理淩亂不堪的衣裙。
她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，舔舐傷口的同時，警覺地留意著他的舉動，生怕他再度失控。
江渙心裏狠狠刺痛了下，這才反應過來，自己剛剛對她做了什麽。
見她驚慌失措間，怎麽也拉不上拉鏈，他湊過去想幫她，祝驚初卻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跳下床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他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，剛說完，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。
“你對不起的不止是我，還有你的未婚妻。”她帶著哭腔，控制不住聲線裏的抖。
“我和楊舒意沒有關系，更沒有婚約，”饒是如此，江渙自知失了理智，仍是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我……”
他想說，再給他一點時間，他會解除對她的所有威脅，護她和她家人周全，就算是鐘儒平，也不能再拿他們怎樣。
但祝驚初擡手胡亂抹了把臉，漠然地打斷他：“我不關心。”
“江渙，”她吸了吸鼻子，語氣猶如心死：“別再讓我見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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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七章
常宇遍尋不見祝驚初, 回到別墅正準備和李詩鑰商量對策，就碰上了前來匯報的傭人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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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她對江渙有限的了解, 他並非什麽見色起意的紈絝子弟，如果和祝驚初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，應該不會做出這麽逾矩的事。
比她反應更大的是常宇。
在聽到傭人說祝驚初喝醉了時，他眉頭一皺，拔腿就追了出去。
既然人是和他一起來的, 就理應和他一起走。
他想也不想，一路埋頭撥開人群，疾步走向門外的停車坪, 可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, 他到鐵柵門時, 恰巧撞見江渙收回另一只腳, “砰”一聲關上了車門。
常宇下意識伸手阻攔，同時小跑過去高聲喊道：“哎等等，別走！”
可花園裏浪漫抒情的背景音毫不費力地將他的聲音淹沒其中。
低調的黑色賓利亮起尾燈駛入夜幕, 很快那兩簇燈光逐漸變成小點，直至消失在他的視野裏，絕塵而去。
常宇追了一截路，也不知江渙是故意的還是真沒看到，反正車子從始至終就沒減過速。
他氣喘籲籲地撐著膝蓋停下來, 緩了會兒，才想起摸出手機，撥下祝驚初的號碼。
祝驚初既然醉了, 這通電話他也只是試試，沒報太大希望, 可出乎意料的是，不過眨眼功夫，那邊就將電話接了起來，似是怕吵著誰一般。
常宇意外之餘又有些驚喜，想讓祝驚初下車，自己這就去接她，可剛冒出個“祝”字，一道熟悉的淬了冰似的男聲便打斷了他。
“常醫生，”江渙慢條斯理地開了口：“什麽事讓你追著我的車跑幾百米不夠，還要打這麽個電話？”
“……”果然，不是沒看見，壓根兒就是故意遛著他跑這麽一圈。
常宇暗想，自己還是低估了江渙這人在有關祝驚初的事上，能有多卑鄙。
他平覆了下呼吸，清了清嗓子興師問罪：“她是跟我一塊兒來的，你把人帶走算怎麽回事兒？”
那邊沈默下來，正當他以為江渙理虧詞窮，不知該怎麽作答的時候，清冽的男聲再度響起：“沒其他要緊事了吧？”
什麽叫沒其他要緊事？
他招呼都不打一聲把人帶走了，這還不要緊嗎？！
理直氣壯的反問把常宇弄得有些懵，他一楞，重覆道：“我問，你把人帶走算——”
話沒說完，耳邊“嘟”的一聲，他遲疑地將手機拿遠了些，看到已經結束通話返回主界面的屏幕，滿臉難以置信。
常宇不死心地再次撥了那個號碼，可這次只有冰冷的機械語音，提醒他對方已經關機的事實。
“……”
//
入夜，祝驚初覺得口渴，迷迷糊糊伸手摸向床頭櫃。
她偶爾會因為口渴在半夜醒來，又懶得下床接水，久而久之，就養成了睡前在床頭接杯水放在加熱杯墊上的習慣。
可眼下，她摸來摸去，卻一無所獲。
杯子呢？她皺了皺眉，緩緩睜開惺忪睡眼。
房裏只開了一盞光線昏暗而柔和的小夜燈，饒是如此，突如其來的光亮還是讓她下意識擡手擋了擋。
適應了下，她宕機的腦子才逐漸恢覆了點兒意識。
陌生的氣息，陌生的擺設，以及……她低頭看了眼，灰黑色的被套與陸蔓熱衷為她置辦的粉色系四件套截然不同，處處透露著屋主人的性冷淡風審美。
性冷淡？
腦海裏兀地閃過李詩鑰對江渙的形容，加上這股薄荷香調……
她一楞，下一秒就要掀開被子翻身下床，耳邊卻冷不丁地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：“怎麽了？”
祝驚初渾身一僵，循著聲源回頭望去。
江渙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那張沙發上，雙腿隨意交疊，一只手的胳膊肘還撐在沙發扶手上，不知是被她吵醒了還是一直沒睡。
逆著月光的緣故，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，卻捕捉到了他聲音裏的一絲沙啞。
“我怎麽會跟你在一起？”
她只記得自己嫌從侍應生那兒取的酒喝得不夠過癮，於是獨自去了李伯母家藏酒的地下室，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喝斷片前，昏昏沈沈倚靠在沙發上的一幕。
意識到包圍著自己的氣息源於何處，她不自覺攥緊床單，連珠炮似的發問：“這是哪兒？你家嗎？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，你……”她咬了咬唇，陡然間聲若蚊蚋：“沒做什麽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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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渙不答反問：“你覺得我會做什麽？”
適應了昏暗的光線，祝驚初隱隱捕捉到那束緊盯著自己的視線，她還沒說什麽，又聽他咄咄逼人地問了句：“還是說，你希望我做點什麽？”
祝驚初臉一熱，顧不得夜裏還泛著春夏之交的涼意，果斷掀開被子，赤腳踩在木地板上：“隨你怎麽說，我要走了。”
她四下看了看，找到自己被放置在一旁矮幾上的包包和手機，俯身拿起就要走。
可下一秒，男人起身，邁著沈穩的步子闊步走向她。
祝驚初聽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，加快了步子，可抵不過江渙人高腿長，在她指尖離門把手還有幾寸遠的時候，他便搶先一步，驀地擋在她身前，順道將門落了鎖。
這一幕，和那天在會議室時似曾相識。
她咽了咽口水，本能地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，盡可能不讓他聽出語氣裏的異樣：“讓開，我要回家。”
“太晚了，”江渙垂眼看著她，“歇著，天亮了我送你回去。”
祝驚初想到楊舒意挽著他胳膊笑意盈盈地說出“未婚妻”三個字的場景，心臟莫名抽痛了下，她別過臉，梗著脖子道：“江渙，你把我當什麽？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，還是潛在的出軌對象？”
這話問得江渙一怔。
一時分不清她說這些，羞辱的是她還是他。
不等他作答，她試圖伸手撥開他：“走開，別攔我！”
江渙不動如山，半晌，只淡淡說了句：“現在出去，打不到車。”
祝驚初險些氣笑，賭氣道：“不用你管，我男朋友會來接。”
又是男朋友。
江渙擰緊眉頭，一個失神，竟真的被她推開了些。
祝驚初趁此機會奪門而出，臥室以外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盞小夜燈，可這套房子空曠又陌生，她好不容易來到客廳，卻冷不防被人從身後一把攔腰抱起。
他冷冷嗤笑：“你男朋友，常宇？”
祝驚初“啊”的一聲尖叫後，條件反射勾住他的脖頸，卻又很快反應過來，松開了手，嘴硬道：t“是又怎樣？”
江渙身上散發著入夜的涼意，這次，她終於看清他臉上沈得滴水的表情。
“祝驚初，做別人的女朋友，”他不顧她的掙紮，黑眸冷然：“誰給你的膽子？”
他字裏行間警告意味頗濃：“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。”
祝驚初只覺這樣的江渙令人無比陌生，學生時代，他即便吃醋，也不曾流露過這樣強烈和霸道的占有欲。
更遑論現在，他明明已經有了未婚妻，說這些話，除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外，還有什麽意思？
她掙紮著想從他身上下來，卻抵不過男女天生懸殊的力道。
越想越憤懣，她手上掙不開，嘴上卻沒閑著，專挑他不愛聽的話一個勁兒往外拋。
比如什麽早就分手了，好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互不打擾，又比如常宇比他好多了，至少懂得尊重她的意願，再比如她就算和常宇沒戲，也永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……
數十秒後，在她的口不擇言中，江渙再度抱著她回到那間臥房，毫不留情地將她重新扔回了床上。
床墊夠軟，這一下根本沒什麽威懾力，可很快祝驚初察覺到危險的來臨，她眼睜睜看著江渙一顆顆解開扣子，不由虛張聲勢地質問：“你幹什麽？！”
江渙像是氣到極點，反而平靜下來，他手上動作未停，淡聲道：“你。”
祝驚初整晚不時掉線的思緒，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格外清明，幾乎是瞬間聽懂了江渙話裏的意思。
他說的是——幹你。
她來不及讓他冷靜，高大的身形驟然壓下，薄唇從她臉頰一路輾轉到脖頸，所過之處如同烈火燎原，燒得她全身滾燙不已。
祝驚初一個戰栗，知道這次他並不只是嚇嚇她，更不會像在公司那天一般，顧忌場合有意克制。
禮裙在混亂中被撩到大腿根部，男人的灼熱與她僅隔著薄薄幾層布料，祝驚初唇舌悉數被他封住，只能從喉嚨裏擠出幾聲求饒的嗚咽。
他埋頭攻城略地，大掌摸索到她身側極度隱蔽的拉鏈，眼看下一秒就要失守，祝驚初急得掉淚，淚珠順著眼角滑過鬢角，淹沒在海藻般的黑發裏，江渙沒察覺她的異常。
直到濃重的血腥氣在他口腔彌漫開來，他才恢覆一絲理智。
——為了抵擋他的入侵，祝驚初不惜咬破了自己的舌頭。
這時，他才發覺她早已滿臉淚痕。
祝驚初得了喘息的空間，意識到他的怔楞，猛地推開他退至一角，狼狽又慌亂地整理淩亂不堪的衣裙。
她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，舔舐傷口的同時，警覺地留意著他的舉動，生怕他再度失控。
江渙心裏狠狠刺痛了下，這才反應過來，自己剛剛對她做了什麽。
見她驚慌失措間，怎麽也拉不上拉鏈，他湊過去想幫她，祝驚初卻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跳下床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他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，剛說完，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。
“你對不起的不止是我，還有你的未婚妻。”她帶著哭腔，控制不住聲線裏的抖。
“我和楊舒意沒有關系，更沒有婚約，”饒是如此，江渙自知失了理智，仍是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我……”
他想說，再給他一點時間，他會解除對她的所有威脅，護她和她家人周全，就算是鐘儒平，也不能再拿他們怎樣。
但祝驚初擡手胡亂抹了把臉，漠然地打斷他：“我不關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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